生態農業的提法現在非常流行，但真正做到并非易事。特別是近些年來，以農業作為景觀微城市“穿衣戴帽”的做法越來越普遍，讓人不免在食品安全和城鄉規劃等多維度下產生一定的質疑和焦慮。

　　筆者認為，從規劃的意義上說，城鄉統籌是功能上的互補、協同發展，而不是空間上的交換，在農村建城市或把農業引進城市的做法至少在目前的情況下是不可行的。一方面我們更應該通過立法來保障農業用地及其周邊環境，限制化肥、農藥的使用，減少工業排放、確保食品安全；另一方面城市、農業、景觀之間的協調共生，關系國家的前途和民族的未來，應該成為當今民生工程的重要關注點，絕非小事一樁。

　　要食品安全還是要景觀

　　首先，城鄉統籌不是什么新概念。從景觀設計的角度來看，“田園城市”到“城鄉一體化”其實都是同一個話題，那就是把自然與田園風景與城市結合起來，構建一種相互和諧的生活方式。城鄉統籌的核心意義在于實現城市與鄉村在經濟、文化及社會發展等方面的同步和互補。城市所不具備的功能可以由鄉村來補充，鄉村所缺少的可以在城市里得到。從理念上看，這是一種合理的發展模式。

　　然而就我國目前的城市狀況而言，工業生產仍然是經濟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同時城市土地、水體及空氣污染都是歷史上最嚴重的時期。

　　高中畢業之后筆者曾下鄉當過幾年農民，就筆者所知，傳統農業指的是一種傳統的生產方式，也就是在土地里播種、耕作及收獲的全過程。這在一定程度上是靠天吃飯的生產方式，收獲的多少受自然條件的影響較大。生態農業的核心是無公害，它是比傳統農業更嚴格的一種方式。它首先要求的是潔凈的土壤，然后所有的食品生產環節都不能有污染物的侵入。

　　現代農業始于科學研究，是工廠化、規模化的農業生產模式，無土栽培等技術的應用，為農業產品的工廠化生產創造了條件。農業開始脫離自然的土地，由人工控制光、水、養分等流程。實際上在農業前面冠以“現代”二字是有些誤導人的，這只能算是工廠化農業。生態農業指的是以生態理念指導下的農業生產。雖然各國的指標不同，但共同的特點是非人工干預的農業生產，如：不使用化肥、農藥或其它的化學添加劑的生產體系。

　　事實上傳統農業在很早以前就使用了大量的化肥及農藥，以保證產量。在筆者當農民知青的年代這種不健康的耕作方式就已經風行全國。因此，太多的人為干預，發展到近代的傳統農業已經不是生態的了。筆者也參觀過幾個“現代”農業的工廠，可以毫不夸張地說那里面培養出來的東西應有盡有，而且長得漂漂亮亮，但試想一下在一根根白色的塑料管里長出來的蔬菜，你敢吃嗎？無論是進行表面噴灑的營養液，還是在管道里流動的營養液，都是人工配制的化學藥品，筆者不知道這樣的農業前途何在。

　　城市規劃拷問“都市農業”

　　基于上述，把農業請進城市，以農業“景觀”為城市建設戴帽、穿衣，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國的食品安全問題已經到了讓人痛心的地步，用城市的土地種糧食，只能是雪上加霜。對于都市農業、空中菜園等一系列的作法，在當今的中國這樣重污染的前提下都是不健康的。我們的農業不單是不要與城市靠近，而且還要進行隔離，特別是應該遠離城郊接合部的重污染區才對。因為空氣污染、土壤的污染，在城市里面生長任何與食品有關的東西都存在著相當大的風險。所以事實上，我們離“田園城市”還太遙遠。

　　筆者非常反對在城市的土地上種糧食，在建筑屋頂上種蔬菜，因為我們的國家還沒有到那種空氣清潔、土壤無污染的時候。屋頂上的蔬菜面對的是霧霾天重度污染的空氣、加了消毒液的自來水和人工配置的土壤，如果沒有嚴格的檢測、控制措施，通常也是不靠譜的。所謂“都市農業”的提法，在沒有安全保障的前提下，都是不可取的。

　　中國的城市通常在中心區以商業、行政及居住功能為主，而工業都在城鄉接合部。大量的污染直接進入農業用地，這是一種威脅食品安全的布局。每一個城市都應該考慮設置城郊保護林帶，一方面可以保護、隔離周邊的農業。另一方面可成為工業區的防護林帶，對于城市的降溫、防塵等，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除此之外，城郊休閑帶的設置也變得越來越重要。特別是對于北京、上海這樣的大都市，城郊休閑娛樂帶能提供給城市居民周末和節假日的游樂需要。這樣才能在空間上和功能內容上提高城市生活的品質。

　　此外，我們還應該以省市為基本單元，乃至在全國范圍內統籌農業產業的分布。一些優質的農產區就應盡可能不搞工業，以保證食品安全。工業相對集中更有利于資源整合、互補和調配，可以節約資源、減少浪費，對于污染治理也更容易控制，可以集中投入、大規模整治。

　　（作者系EDSA Orient 總裁兼首席設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