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邊金絲蝴蝶 彼得·埃爾斯攝

　　近日，邁克爾·麥卡錫在英國衛報網撰文稱，英國已失去了一半的野生生物。他希望通過大聲疾呼，喚醒公眾關注物種喪失問題。

　　他說，現代農業毀滅了數以十億計的昆蟲和鳥類。恢復物種的計劃只有在迫于公眾壓力的情況下，才能發揮作用。

　　麥卡錫認為，當前人們所關心的問題，可能是氣候變化，因為全球變暖會對他們當前的生存產生影響；可能是核能，可能是重大污染事件，可能是當地一些人們喜愛的設施，但卻不會是農田中的鳥類或昆蟲的消失。很少有年輕人或老人走上街頭參與游行是為了抗議農村的貧困；很少有人高舉橫幅反對把我們的綠野變成貧瘠的喪失了野生動物的“廢墟”。然而，在過去的50年里，在英國，集約化的農業生產已經摧毀了英國一半以上的生物多樣性。曾經讓英國景觀如此美麗、讓人們的生活如此豐富多彩的鳥類、蝴蝶和野花，如今卻如此凋落——數字就在那里。

　　最嚴重的問題是農田鳥類的狀況。政府部門承認，在1970年到2015年間，生活在農田中的鳥類減少了56%，這意味著至少有4400萬只鳥喪生。在大片土地上，曾經生活著大量人們喜愛的鳥類，如田鳧、斑鹟、杜鵑和斑鳩，還有許多曾經常見的蝴蝶，如豹紋蝶（珠邊金絲蝴蝶），以及人們所熟悉的花朵，如矢車菊，這些物種目前許多都已失去了蹤影。春天的田野也許看起來依然是綠色的，但除了農藥“喂飽”的農作物之外，大多是無生命的風景——綠色混凝土。

　　物種喪失是值得關注的歷史事件，正如多元文化主義的興起和兩性平等的到來等歷史事件一樣，在過去半個世紀里，深刻地改變了英國的特征。然而，物種喪失最要命之處在于：人們至今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過去10年，保護領域的專家開始意識到物種喪失的嚴重性，但絕大多數人，甚至大多數政治家，卻根本沒注意到這個問題。麥卡錫說，我們面臨著一種大規模的認知缺失狀況——在全國范圍內對顯而易見的事件卻視而不見。

　　大多數英國人都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把一半的野生生物消滅了。這種情況不僅僅發生在英國。最近，法國人也被一個警示數據“撞醒”：在過去15年中，法國的鳥類數量下降了1/3。科學家表示，這是整個歐洲對“生物多樣性喪失”認識的集體缺位。

　　麥卡錫稱，集約化農業是癥結所在。連續三代人致力于讓農業實現工業化生產，為歐洲提供了規模龐大的廉價食品，但最終付出了慘重的環境代價。遺憾的是，我們現在還沒完全認識到這個問題。集約化農業帶來的核心問題是，普遍使用農藥——人們受益于完全以農藥為基礎的農業，這種農藥已經消滅了自然界無數食物鏈上的鳥類和昆蟲。

　　就在最近，還很少有人關心昆蟲數量驟降的問題，因為昆蟲實在不入人們的“法眼”。但是，昆蟲喪失的數量目前已大到不容忽視。去年10月，令人吃驚的消息顯示，自1989年柏林墻倒塌以來，德國自然保護區的飛行昆蟲數量已經減少了至少76%。

　　我們應該做些什么才能走出生物多樣性被遺忘的歧途？麥卡錫認為，我們可以重構農業基礎。現在，人們正站在一個重要的十字路口。1月11日，英國啟動了一項為期25年的環境計劃，政府將繼續向農民支付費用，但不是按照歐盟共同農業政策最初規定的糧食產量，也不是根據他們擁有的土地數量，而是根據他們在自己土地上所采取的環保措施情況來支付。新的理念是“公益事業的公共資金”，環境保護被明確承認為重要的公益事業。

　　注：邁克爾·麥卡錫是一名記者和博物學家，著有《莫思暴風雪：自然與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