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筆者漫步香港市區(qū)，行至油麻地警署，忽見兩位制服人員手舉樓宇招牌，而市民圍了三層，議如懸河瀉水。還道是哪處樓盤讓人如此垂涎，定睛一看，兩位卻是政府官員，打著油麻地區(qū)城市設計及警署的保育名義，在此收集民意。行未夠百米，天后廟旁，也是此等“攤位”，三兩小步，又是一撮。公眾咨詢會見得多，以“流動攤點”直接搬到街上，卻是罕有。
圍近細聞，發(fā)現(xiàn)居民們并非“光說不練”，在一張紙上，分“Agree”和“Disagree”兩縱，而對應的側欄“建議”則分別有“清拆九龍政府合署”、“小型政府合署中提供圖書館和郵政局”、“提供綠化和休憩用地網(wǎng)絡”等項目，市民自己持筆在相關的備選建議框內寫下自己的同意或不同意理由。建議自是提得相當專業(yè)，那是因為后邊有一個由議員、專家、業(yè)內人士組成的智囊團。
其實，天下間的文物保育專家，都很可能不過是以自己對世界有限的認知及專業(yè)訓練出來的邏輯，去嘗試理解不同社區(qū)的環(huán)境特質和社區(qū)習性；而民眾才是集城市空間運用智慧的大成。油麻地天后廟至油麻地警署一帶，向是當區(qū)居民集結進行市集或悠閑活動的好地方，附近“眾坊街”的名字，或已可訴說此地的傳統(tǒng)功能。如此一個密集的公共空間，在締造可持續(xù)發(fā)展社區(qū)上，必占重要角色。而附近的油麻地警署則是一座具86年歷史的三級歷史建筑物，被公認為當?shù)刂饕貥酥唬m然可避開因鋪建中九龍干線帶來的拆卸，但其服務則須搬往重置的新址。前陣報道有八成市民都盼保留警署新、舊翼。有見于此，香港路政署特地研究如何多用途地“活化”古物，并將在不同階段舉行三場公眾咨詢會。
天星、皇后之后，香港政府的確做出一連串動作，先是特首在《香港家書》中抒發(fā)自己愛護文物的情懷，然后每次破土動工甚至是制訂計劃之前，也都會有保育工作的公眾咨詢環(huán)節(jié)，以避免重蹈皇后覆轍，修補粗暴拆毀的形象。無論這種開明、問責和聽取民意是否只停留在政治的表層目的，我們已看到香港民眾對于這種個人與城市空間建構間涉及層面的熟悉，對長官意志和拜金主義的自我保留，對表達智慧與意見的理所當然，這其實也是權力拉扯與制衡中的意外收獲。
比之內地，就算有廈門PX事件和青島麗東化工事件，民眾對城市規(guī)劃的公眾意識多半還是要在損害到自身生命健康時才迸發(fā)出來。我們當然不需急在一時，丹麥著名建筑師JanGehl于哥本哈根的研究與實踐，就是為了令當?shù)厥忻裼诠部臻g的閑暇及經(jīng)濟活動在30年間逐漸改變。但我們也盼著深圳的空間設計和規(guī)劃，立面多元也好，商住混合也好，也能在民眾的參與下更加人性化，一如雙年展上的“城市再生”。
包滿珠：甘肅
EDSA總裁李建
